邹家驹专栏——生茶到底是不是普洱茶?
中国普洱茶网讯:“邹先生,我赞同你所有的观点,但我唯一不同意的是生茶是绿茶不是普洱茶的观念。”邹家驹专栏——生茶到底是不是普洱茶?
我同吴疆先生第一次相见,是在云南省茶业协会的茶桌前。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也喝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发酵普洱茶,分别时,他留下了上面那句话。吴疆在研究营销学,对普洱茶市场的发展现状、技术分析、策划创意、营销布局和推销技巧等颇有研究。他2005年开始接触普洱茶,在政府部门和云南茶界对我的否定舆论中观察了四年。或许他在心里否定了大部分对我先前的否定情绪,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识。
我不同他急,市场发展是检验观念正确与否的客观标准,我只建议他再进一步研究制茶学和茶叶分类法,研究云南晒青绿茶的市场得失历史,以史为镜,找出云南普洱茶营销方向。我没说,却在心里想,普洱茶不步入营销后发酵产品的途径,终归要误入歧途。
过了一段时间,吴疆先生打来电话,说新写了一本有关普洱茶营销的书,请提提意见。看完书稿,我发现吴疆的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放弃已经坚守四年的顽固看法,认定营销经过后发酵的普洱茶才有可能扩大和巩固一个有别于绿茶的消费市场,走出产业困境。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吴先生弄通了制茶学和茶叶分类法。难能可贵的是,他深入调查了解了普洱茶市场发源地香港云南晒青绿茶后发酵的历史变化、消费习惯和市场现状。应该相信,对历史负责的文章,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众所周知,明代以前,地球上只存在以不同地名不同称谓表述的不发酵绿茶,它们按工艺先后分为晒青绿茶、蒸青绿茶、炒青绿茶和烘青绿茶。发酵茶类,红茶、乌龙茶、黑茶、黄茶和将来可能单列一类的普洱茶都是在对绿茶不发酵的否定和反叛中从明代中后期逐步生发出来的品种。明代前没有现今以晒青绿茶后发酵来做属性定义的普洱茶,道理如同说明代以前没有红茶一样容易理解。云南晒青绿茶经后发酵演化出普洱茶,使晒青绿茶具有一种特殊的二重性:在绿茶市场上是成品;在发酵茶市场上还只是原料。晒青绿茶的二重性造成一些人思维混乱,他们营造了一个既可容纳不发酵茶又可容纳发酵茶的同一市场体。实为晒青绿茶的生茶冒名顶替,淹没了普洱茶的后发酵演化过程和发展历史,更为严重的是,一个概念两种定义,有如用一个规则同时裁判足球和篮球两种比赛,最终导致足球可用手,篮球可用脚的混乱局面。
中国的茶叶王国,历史上长期处于绿茶形态之中,绿茶自然成了生发其他茶类的土壤或母体。世界上的其他茶类,特别是发酵茶类,都是中国人依赖绿茶母体先后发明创造出来的成果。发酵工艺的发明创造,事实上是对绿茶母体的否定和反叛,其发展必然会受到绿茶母体传统习惯的阻挠和限制。红茶在中国的命运有如佛教在印度的命运。印度教是生发佛教的土壤或母体,但同时又是佛教的天敌。佛教在东南亚国家没有天敌,历史上和今天都有着惊人的发展,在印度却几乎消失殆尽。绿茶是生发红茶的土壤或母体,但同时又是红茶的天敌。红茶在其它国家没有天敌,发展迅猛。而绿茶母体对反叛子孙红茶不肖一顾的傲慢,使中国失去了世界茶叶霸主地位。云南晒青绿茶是生发后发酵普洱茶的土壤或母体,但也是后发酵普洱茶的天敌。云南人一方面自豪地介绍自己的珍宝——后发酵普洱茶,一方面顽固地保留自己品饮不发酵绿茶的口味习惯,千方百计绿化普洱茶,让晒青绿茶改名换姓掩盖普洱茶形成最闪亮的过程——自然和人工后发酵。云南大力推广生茶,造成后发酵普洱茶发展缓慢和一定程度的市场缺位,以致习惯使用后发酵普洱茶的香港和广东茶楼酒家不得不购买当地用中小叶种原料加工的发酵茶。在云南茶业滑坡期间,发酵茶家族里的黑茶却生意兴隆,销量一路走高。
云南晒青绿茶有着千年逐鹿中原的夙愿。然而年复一年,小叶种绿茶口感统治绿茶市场的现实一次次击碎了云南人的梦想。营销云南茶叶的老人都知道内中的原因:一是晒青绿茶是绿茶市场中工艺落后、苦涩欠香的淘汰品种,千百年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全国性被绿茶消费者普遍接受的品牌。上世纪90年代,云南大量生产和营销烘青、炒青和蒸青绿茶后不到十年时间,晒青绿茶基本被赶出了云南本土的城市绿茶市场。二是云南大叶种晒青绿茶多酚类化合物含量高达30%以上,是小叶种绿茶含量的三倍多,容易醉茶,引发头昏、心悸、心慌和胃不舒服。二战期间,中国绿茶出口受阻,印度试图起而代之,生产绿茶抢夺中国的海外市场。印度使用大叶种茶叶,为降低浓度适应市场,加工时特意挤压掉一部分茶汁。三是云南大叶种绿茶咖啡因含量普遍高于小叶种绿茶,多饮入眠困难。“生茶”在一定时间和一定条件下可以变为普洱茶,但未变之前自然属于晒青绿茶。晒青绿茶与其它绿茶在绿茶阵地上PK,有如挥舞大刀战洋枪,冷兵器对热兵器,虽然换了一个名,但不可能不暴露不发酵的绿茶根本而“刀枪不入”,最终是要败阵的。几十年来,云南茶企业不参加内地举办的绿茶茗茶评选活动,原因就在于此。近四百年前的《滇略》说,云南晒青绿茶“蒸而成团,瀹作草气,差胜饮水耳。”“生茶”轰轰烈烈登场,但只营造了一个在流通环节打转转的热闹气场,并没有营销出一个实实在在喝掉的消费市场。
吴疆先生的父母是贵州人,习惯饮用龙井、碧螺春一类口味较清淡的小叶种绿茶。他从云南带回价值千元的“山头”生饼孝敬二老,结果仅仅成了品尝道具冷落一边,换成后发酵茶,二老竟然受用并替代了一生饮用已经形成生活习惯的小叶种绿茶。
普洱茶营销是否应该沿着这条途径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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